都说80后开始老了,的确,最早的一批已是不惑之年。而代表变老的标志就是:不断回易起往昔。今天,我不讲孩子,不讲老公,只想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一些经常午夜梦回,萦绕心头的故事。 生老二的第二天,妈和嫂子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医院看我。看着我躺在病床上,妈问我:疼吗?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疼,怎么不疼。妈说:年龄大点,生孩子的确费劲,妈当年生你时,不兴上医院,在屋里疼的走不动道。你爸把接生的大夫请家里时,妈已经哼都哼不出来了,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你生出来,你刚出来时,脸憋得青紫,一点声也没有,妈还以为把你憋坏了,活不了了,把我心疼的呦,抱着满身血腥味的你,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这才缓过来,哇得一声哭了。妈这心啊,才放到肚子里… 爸妈属蛇,我也属蛇,但是他们大我三轮。据接生我的那个大夫说,她把我从我妈肚子里拽出来时,我爸在门外喊:大嫂,俺那口子生个嘛?大夫出来说:女孩。只见我爸面朝内堂,磕了几个头,"哦咪佗佛,哦咪佗佛…那阵势把大夫吓得不轻:咋滴,是女孩不乐意啊!我爸一拍大腿:唉,不是,我就喜欢闺女,是个小我还不乐意呢!惹得来窜门看热闹的二婶子说:大哥这么喜欢闺女,这下子可称心了,恁闺女小名就叫称称吧。就这样,我有了名字。 我是家里这一辈最小的一个,又是妹妹,所以小时候,除了奶奶不大待见我,(准确的说,我们家她谁也不待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我爸,宠我那叫一个没边。小时候,家里养蚕,每当开始卖蚕茧时,爸就会驮着我到镇上,买上几个肉包子,盛上一碗辣汤让我吃个够。那个时候的生活不太好,人都显老,卖包子看到我们,就好奇的问我爸:这个小妮子是谁?我爸说:我闺女。你闺女这么小?捡的吧?我爸一乐:对,捡的。以致于我长很大了,那个卖包子的一直还认为我是爸捡的。 卖完了夏季的那一网蚕,就到了秋天了,爸跟着邻村的书记去挖沙,我也跟着去,一群大人里,只有爸带着孩子,我坐在那个大大的沙坑里,看着他们挥汗如雨,有时爸从沙里挖出个好看的石头,贝壳之类的,就会拿给我,有次,献宝似的丢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小陶盆,红色的陶土盆,缺了一个口,我把它当作小锅,在沙坑里自娱自乐。这个挖沙的活计会持续到来年春天下季蚕种到来之前。记得好像是第年果树花开之时,爸他们要到另一个坑去挖沙,走得太急,把我托负给开推土机的一个叔叔。于是,我生平第一次坐了推土机,看着推土机的大推子把一座座土堆推开,推平…闻着刺鼻的柴油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叔叔说:我想爸爸了,我要去找爸爸。叔叔把我抱下来,告诉我:顺着果园的那条小路走,路尽头就是你爸去的地方。于是,伴着一路的桃花香,我找到了我爸。那天,爸加班到很晚,回家的路上,我已晕晕欲睡,爸扛着锨,牵着我从干涸的河道抄近路回家,爬到河坝顶端时,妈拿着手电筒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一激灵,困神也没了,然后一家人下了坝,一片漆黑中,伴着手电筒点点的光我们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这年家里的光景比往年好一些,春节前,爸骑着二八自行车带我去城里,那时,我应该有四岁吧,因为我还没有上幼儿园呢,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到菠萝走不动道的情景,爸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买了俩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菠萝,回家的半道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爸停车削了一个给我,菠萝特有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我自己独吞了那个菠萝。 有一年奶奶生病了,家里亲戚来看她,买了好大好大的桃子,我站在水井边,看着妈把洗好的桃子端进奶奶房间,口水直流。下午时,妈带我去桑树地采桑,我口渴了,妈拿出那种军用水壶,用壶盖倒水给我喝,我觉得没有多少水了,可妈一倒就出来了,一倒就出来了,我感觉好神奇,妈逗我说这是济公的酒葫芦,里面有喝不完的水,只要我闭上眼睛,她就能变出来,还能变出好吃的。我听话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前出现了好大一个桃子,就是早上在奶奶家看到的那种桃子。那是妈妈伺奉奶奶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藏私。 小时,我家院子里有几颗梧桐树,夏天,上初中的哥哥就放暑假了,爸妈要去地里灭茬(给玉米松土锄草)看护我的任务就落在哥身上了。十四丶五的男孩子,正是贪玩之时,哥不愿看我,就骗我说我是某电视剧里的某女主,他是大侠,我被坏人绑了,他要去打坏人 ,然后把我绑在梧桐树上,嘴里塞上毛巾(估计我哥是怕我哭),然后他就没影了,等啊等啊,等我睡醒一觉,哥也估摸着爸妈快回来了,他就回来把我放了,还说:哥把坏人打跑了,哥厉不厉害!我:哥你好厉害!这事直到前几年和妈拉家常我才回过味来,我明显是被哥耍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作为最后一批八零后奔了三,生活的烦恼,重担常常会让我们忘了曾经的美好,只有梦里,有时才能回忆起一二。梦中,我还是那个小女孩,被妈妈抱在怀里,看着二叔往墙上糊画历,在水井边听着妈妈教我唱歌,奔跑在桑树林里,走在开满桃花的小路上,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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