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暖暖:
今天是妈妈第一次写信给你,这一刻的到来,你比姐姐晚了六年。
今天虽然不是满月,不是百天,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只是个愚人节,一个西方的节日。妈妈在早上成功地骗了爸爸和姥姥,其实并不是妈妈的“骗术”多么高明,只能说明两点,一是妈妈是个不爱撒谎的人,爱撒谎的人不会得到信任;二是妈妈骗了两个最亲的人,因为他们更相信爱,所以才信了妈妈。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来到这个家庭的那一刻,就要像我们的家庭成员这样,一是做一个真诚的人,二是做一个有爱的人。你做得到,孩子!
我们之间的缘份,缘于两个陌生人的相遇,也缘于你姐姐的到来,你们源于我的身体,从一个小细胞开始,到我在手术台上听到你的哭声,你知道这中间经历了多少艰辛、泪水、痛苦以及坚持。这个阶段,妈妈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真佩服你的勇气”。说真的,妈妈也很佩服自己。至今,妈妈含泪艰难地吃饭,又迅速跑向卫生间剧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因为妈妈特殊严重的孕期反应,爸爸曾经问妈妈,“你如果真得感受无法坚持,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见”,爸爸是心疼妈妈,但妈妈很坚定地说“我能坚持。”如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将顶着母女的头衔生活至彼此的最后一天。
或许你会觉得妈妈说的有些伤感。阳光地说,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抵不过你的到来给我带来的欣悦,都抵不过对于你健康成长那满满地期待。
你的出现,终究是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改变,虽然妈妈己经是第三次拥有一个新的生命,但还是激动地难以自抑。33岁迎接你,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你所处的年代,春暖花开,新春的脚步虽然己经来临,但雾霾和爆表让我们的城市生活南辕北辙,与此同时,爱与自由的追求也从未停止,一切的一切,唯有交付给你,交付给时间去证明。等你长大时,仅仅可以掀起这个世界幕布一角时,会明白生活也许真的不是诗歌,除却战争和动荡,民族和信仰,你还会经历无数次脱变和伤害,那不过只是成长的一点点代价。
有一天你可能会在学业上遇到困难、会有自己的朋友圈、会喜欢一些朋克之类的东西,会大声关起门说我永远无法理解你,可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会理解你,尽管我们生于世俗,我会尽我所有给你自由,哪怕你要远走高飞,或者立志做一件冷门事情,再者嫁给一位另类的行者,只要你过得幸福,妈妈都会说服你的爸爸并送你出行。
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有A的妈妈勤劳能干,B妈妈的美丽漂亮,C妈妈的温婉耐心,而我看起来庸俗平凡但却努力追逐美好生活;挣钱不多,仅够吃穿,但却希望你们能够优秀。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妈妈读书很早,五岁上学,十四岁写诗,十八岁出书,二十二岁写公文,以及十六岁那年抱着红楼梦如饥似可地读。纵然“少不读红楼”,感受杂乱无章也受用至今。如果你愿意,我唯一希望你钟爱读书,这个习惯会自愈你失恋时的伤痛和失意时的煎熬。
这些都不是我担心的,我最怕你像我一样,永远相信爱情,又永远怀疑爱情。你生命里一定有很多的时光,遇见不同的男孩。你会像我曾经一样幻想,天降神兵,有一个人驾着七彩祥云,带你走遍这世间的千山万水。路转迁回,在经历了痛彻的爱与一次次艰难的选择后,重要的是,你要认得清什么是一时糊涂,什么是一生所爱。相比于酸兮兮的话和礼物带来的短暂惊喜,他在厨房里掂起菜勺为你忙活以及内心笃定的爱更加让人着迷。我只是担心,你需要找很久很久才可以碰到一个这样明朗的男人,我更是害怕,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前,你退缩了、胆怯了,接受了没有爱情的人生。倘若那样,我宁愿你,一世守在我身旁。一个女孩、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拥有美貌、拥有金钱或者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任何东西都会或早或晚地离开你,唯有涅槃重生的能力,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才不会让你的人生变得雨去风来。
我努力做到传统意义的好妈妈,这是从拥有你姐姐开始我的志愿。这对于别人来说很容易,但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被姥姥溺爱至今天的妈妈来说,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志愿,伟大的改变。我读点书写点字,说不定哪一天心血涌动会不念公职地外出游玩,一辈子很长,我们慢慢来,不要硬说我对你的成长有着满身的责任和义务,那样太过直奔主题,难免会错过沿途的风光。
而你我之间最理想的状态,仍是我想把这个世界交付给你自己,你选择你生命的种种可能,而我只是静默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稍稍搀扶一把而已。
对于你的姐姐,我会一直不厌其烦地在你们之间灌输“爱”的思想。你们两个将会是相伴时间最长的、最亲的亲人,这一点,爸爸、妈妈都做不到。你知道,你的到来,你的姐姐给予了你多少亲情。当妈妈从早孕开始躺倒在床的时候,姐姐就失去了妈妈的日夜守候,甚至在假期里,我把姐姐交给了爷爷奶奶。对于这些,姐姐丝毫没有怨言,反而还来照顾妈妈,并给予你无限地祝福。你出生的那天凌晨,正在睡梦中的姐姐一骨碌爬起来,来到你的身边,那种发自内心地喜欢洋溢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些场景,妈妈不止一次地流下眼泪,为你做出的牺牲,姐姐那么心甘情愿。现在你天天守在妈妈身边,姐姐一个人睡在我们房间的隔壁,姐姐多次要求陪我们一起睡,但妈妈没有同意,妈妈怕姐姐的小脚丫踢到你,更怕姐姐习惯了会天天缠着妈妈一起睡。但你要知道,到姐姐这么大,你也要出去一个人去睡,你也要像姐姐爱你一样,爱你的姐姐。
最后的一句嘱咐,千万不要给我犯公主病,妈妈已捷足先登了三十余年,这种病,在你爸爸面前,你永远比不上修炼了多年的我。
尽管如此,我这尚浅短暂的三十三年时,做过无数件捶胸顿足的蠢事,唯有生下你的姐姐和你,无怨,且无悔。
爱你们的妈妈
2014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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