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故去时89岁,那时我在外地工作,她临终前一个月过年,我回家探望她。那时她已不能说话,我在她床前守了很久,但终有一别,她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苍老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仿佛已经预见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能在这个人世间看我最后一眼。 她临终时,我终究是没有来得及见她一面,后来妈妈说,好在走的时候没有遭受太多罪。再后来就是89岁的爷爷孤身来送她的场景,四个月后,爷爷也随着一起走了。 如今的种种回忆,在我脑海里一直浮现,老人想要你离得近一些,能多多见见你,即使在远方,她也说的是在外不容易,做个善良谦让的人。她希望,但她不要求,不会成天在我耳边唠叨,这是老人的智慧,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到那样的境界成为一个慈悲包容的人,但姑且长成了一个善良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再那么愿意和人常联系。再亲的人,好像都只活在我的记忆里。去年一次在超市买东西,看到了“三和四美”的豆腐乳,我当时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多买些,爷爷奶奶牙齿不好,喜欢吃这个。最后结账时恍然发现他们已经过世三年之久了。 我才明白,有很多事情,当年没做,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我才明白,我爸爸说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听过这样一段话: “人心柔软,注定一世将为感情所累。 各种感情。因之喜,因之悲。因之欢,因之伤。因之寂静,因之喧嚣。因之离合,因之散聚。 他相信,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世间所有别离都是再会有期。” 我的奶奶,我的爷爷,我怀念他们,想起他们的时候,忧伤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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