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内心

今天是腊月十四。 在我的印象里，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中，只要过了腊月初八，心里就会没来由的兴奋。 一个是这几天一般都是期末考试结束的日子。当然，作为好学生的我，是比较期待放寒假的。 考得好，过年的奖励会很多。而且，去亲戚朋友家时，那会儿的问答环节还是：今年考了多少分？在班上排第几？不像现在：找对象了没？啥时候结婚啊？ 还有一个，寒假作业一般会比暑假作业少很多。我记得有一次最快的纪录是半天时间做完。那临近过年时，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炮了。 那时候，手里一根香，寒冬的冷气把香的前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灰烬，点炮仗的时候要小心吹掉灰烬，然后拉开架势。 左手执香，右手捏炮。两只手如穿针引线一般，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仿佛升起的烟雾都静止不动了。而如果有恼人的伙伴趁这个时候大叫一声，那不管点没点着，炮是一定要扔的。接下来，他也别打算好好放了，除非也被吓一次才行。 除了玩，还有吃。 在我们这辈人的小时候，条件太好的应该没有几家。豫北地区种麦子和玉米，所以大米就显得金贵了。对于平时吃次米饭就算感受生活的小孩儿来说，家里备年货的日子总是最开心的。 过年前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不管有钱的没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每家店门前都停着不少三轮车，娃娃们坐在车里，像只警惕的小犬，生怕有人趁着慌乱把自己的东西搬走。 回到家，看着父母从市场上买来的鸡鸭鱼，牛羊肉，瓜子和糖果，满满一屋子，一会儿功夫，能进去看好几回。 不过，家长们一般不会让我们等太久。买好了年货总要提前做好，这样吃的时候就比较方便了。院子里生一个大火，长年没用过的铁锅也重新洗刷了搁在火上。 大火炖肉，掀开锅盖的刹那，香味混合着水蒸气瞬间弥漫开，里面是诱人的肉块。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把视角拉高，会有一幅壮观的景象出现。 当天的晚饭会很丰盛，那天做好的东西，家人总要分一点上桌，提前尝下过年的喜悦。 常常听到有人说，如果能回到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该多有意思。 其实不然，人没有必要把自己变得那么老。就像我们再回家时，也会带着家里的小孩子到外面放炮，偶尔也会恶作剧一下，与当年一模一样，只是角色互换而已。 而在家里的孩子，也如同那时的我们，期待外面的亲人能带回来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这份期待，有时候可以让小家伙兴奋好几天。 有些人过年前，会列一个单子，给谁谁买什么，给谁谁多少压岁钱。算来算去，似乎是个不小的负担。 不要这么认为，当他们也老去，也长大时，回家过年就真的成了一个符号了。 来来来，送你一首儿歌，愿你漂泊一年，归来仍如少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买豆腐，二十六买斤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除夕的饺子年年有。 年龄大了，真的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