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的全面二胎放开令让很多70后欣喜若狂,蠢蠢欲动,我也不例外。我这个70末生的人,虽然晚婚晚育,却特别喜欢头胎的女儿,也渴望再有一个孩子,保守的公婆虽已有一个孙子,但仍渴望我再生育男孩来延续我先生的香火。于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备孕状态,查清宫表,吃碱性食物,找秘方,一切似乎有序地进行。婆婆屡屡提及没有男孩的家庭如何被看不起,某个婆婆因儿媳妇错引男孩被气死等,我心中非常不快。虽然我也想生男孩,但是决不愿去做胎儿鉴定,先生于此并无表态,也许这也埋下祸根。
到了依据清宫表确定的受孕时期,却和先生吵起架了,他不信这些,不愿吃秘方药,却和我提及可以找人抽血送去香港验男女,也许那时我就该断了生二胎的念头,就不会有后面诸多的事!最后还是按计划受孕了,我没有开心,先生也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婆婆。
整个孕期状态不好,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婆婆后来知道我怀孕,只是不停地旁敲侧击要我验男女,没有想过我需要照顾和营养。也许,她那一代农村人,生孩子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并不是针对我。
孕期检测,起初一切正常,包括四维彩超和无创DNA,即便我感冒数次,诱发鼻炎,我还是自信满满,认为即使自己年近40,身体依然很好,不需要过多休息和进补。但和先生关系时好时坏,因为有时感冒,未免让他承担更多家务,他心生不满,更谈不上多体贴我。然而,在和先生闹别扭中,危机正在迫近,我却一无所知。
30周例行检查,同学医生发现胎儿偏小2周,有些吃惊,让我赶快进补,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没太紧张,只是按医嘱加强营养,多吃多喝,先生也没太放心上,毕竟我的确饮食不佳,孕妇奶粉都没怎么吃。如此过了四周,已至元旦。
元旦期间,在婆家聚餐,婆婆神秘地说,有人暗示我怀的是男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心中一紧,惶恐之情蔓延,如果不是男孩,公婆会给我多少脸色看。虽然我娘家远好过婆家,虽然我各方面条件强过先生,虽然我未要过婆家钱物,并经常给公婆买各种物品,节日给不少孝敬,我总体是个软弱,想让所有人满意的人,我不想面对太多指责,即便不是我的错!
这种忧虑让我没有太多关注腹中的胎儿,34周孕检时,同学医生惊讶地发现胎儿其他数据不错,符合孕周,唯独双顶径偏小近4周,后来解释是胎儿头型估计是偏长型,因为头围符合孕周,我虽心中疑虑,却也只能接受。
回到家中,我查阅资料,网上咨询,却没有多少有用信息。彼时,先生正值忙碌期,无暇顾及我,我也没有再加强进补。至除夕,我去孕检,已近37周,理论上的足月,b超数据让我大惊失色,3周过去,除双顶径增加至8.4,股骨长未增加,头围略增,整体数据偏小近3周,替我检查的医生不是同学,不肯让我去门诊吊水,必须住院吊水,我的大局观念再次战胜对腹中胎儿的担忧,签下不同意住院的字迹,强忍不安回到家中。
从除夕到初二,我拼命地加餐,却不敢对任何人说。网上搜索小头畸型的各种信息,这些信息让我越来越害怕,初三时一人前往孕检,恰逢同学医生在,和她说起B超结果,她也大惊,赶快给我开了氨基酸吊水,我便挺着大肚坐在门诊吊水,先生在家,准备带大宝做客,还电话问我能不能去,我只说自己在吊水,去不了!中午回娘家吃饭,还不敢多说实情,只说胎儿偏小,需要补充营养,也许心里总有一线希望吧,查阅网上资料才知,胎儿偏小的话,32周前进补最佳,36周后无多少效果,真是悔不当初!初四初五先生带大宝依旧做客,我一人前往吊水,护士看我一人都感到惊讶。后来婆婆知道后,赶了过来陪同,也许她说了先生,也许先生感觉问题严重,自动过来陪同。
我一直在网上查阅资料,心中恐惧日增,总觉得这胎儿是小头畸形,尤其是看到b超数据与我神似的人生下孩子,确诊为小头畸形,更是夜中垂泪,不能入眠!先生从我口中得知所有情况,也许心中焦急表面平静,也许他天生乐观,总认为我和他身体正常,又已生育一个健康孩子,这种事不会出现!
又过了近2周,我再做b超,数据依旧不好,除腹围外,均偏小近4周,最为离奇的是头围还变小了!我心都凉了,打吊针,吸氧,一天吃六顿,体重重了近4斤,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在网上咨询大医院名医,说不会有太大问题,生下来再密切关注,可是我怎能安心!看到小头畸形儿生存惨状,难以相信我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我会不会疯掉!婆婆是好强之人,自家有一点不如别人都要喋喋不休,如果我这个宝宝真是这样,她难受之余,总会日夜埋怨数落我,内外夹击之下,我不知我能不能撑过去?痛苦之余,真觉得这个宝宝没了也好!我是个狠心的母亲吗?我是个自私的母亲吗?也许我不配做母亲吧!我不能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他/她是无辜的!而且是我造成的!
还有几天就要剖腹,上天会怎样安排,命运会怎样对我?我不敢想,不能想!我孕初期念了一个月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元旦孕检不好后又念了一个月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菩萨菩萨,能保佑我这个宝宝吗?如果这个宝宝真是这样,我是不是会带着他/她孤独终老?小哀喋喋,大哀默默,也许到时我已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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