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本来我是打算在惠州生产的,但是休产假以后我就去了先生上班的地方,直到十一月中旬爸爸过生日。 爸爸生日后,第二天半夜,本来是要起床上厕所。羊水破了。 我们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当时没有想太多,因为不知道羊水流掉的程度。 到医院时,还没有宫缩。我一直都是想坚持顺产。其实不是我不怕疼,因为我知道,顺产生的时候比较疼,剖腹产是生完后比较疼。反正都是疼,那我就选择生的时候疼吧。在医院做了胎监,胎监不错,医生说你可以试试顺产,孩子在肚子里暂时安全。 之前在哪里看到,生孩子就像是七年抗战。当时看见了还发笑。 后来就开始哭了,宫缩开始变得规律, 三到四个小时可以开一指。我开始有点绝望,从下午开始打催产针,后来又加重剂量,到晚上十点才才了五指。十一点,那时候已经是阵阵的疼,没有喘息的时间。我哭着喊着要求先生去找医生,我不生了。 主治医生准备把催产素换成麻药。接生的医生看我宫口开的尺度。她说,开九指了,快生了,你还剖吗?我说,那生下来还要多久?她说,有可能一个小时,有可能两个小时,不一定。有明确的时间我就镇定了。我害怕的是那样的疼痛持续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 接生的医生坐在离我三米远的一个办公桌前。我说,要不你跟我聊天吧。她说,有什么好聊的,哪个女人不经历这些。我说,可是我现在很疼。她说,疼就用力就对了。后来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一个人就像在拉一坨永远也拉不出来的大便似的在那嗯嗯啊啊。我能感觉到快要生出来了,可是接生的医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急得大叫,她是不是出来了?我感觉到了,医生推着一些药水瓶罐过来,看见头发了,快出来了。她依然超乎平常的平静,那时候虽然是冬天,可是头发已经湿漉漉地沾在家我的头皮上。现在想来,我生产时其实医生没有帮助我什么。电视剧里看见的那些医生在旁边着急地说,用力呀,亲人在旁边加油鼓劲,其实都没有。生产室里根本就不让亲人进去,医生也只有一个,并且坐得远远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她却超乎异常的镇静,也许是经历多了。 生下来以后就没有我什么事了。该医生忙乎,她忙的时候还是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发声音。后来她才跟我说,你打扰我的话,我会缝合不好的。 现在很多人对医院的评价都不好,或许医院是有一些做得不妥当的地方。也有朋友跟我说,很多医院对待这些生孩子的女人时总是想方设法地引诱她们剖腹产。剖腹产的费用相对比较昂贵。可是我生产的医院,虽然是镇医院。各种条件还是很完善,但是如果不是医生护士坚持让我尝试顺产,我可能也坚持不下来的。那真的是一个很持久的抗战,我打了几个小时的催产针,生下来时也差不多花了接近24小时,也哭过闹过,疼得厉害时就差在地面上打滚。男人不理解这种痛,因为这种痛跟任何一种痛都不一样。很多人把这种痛归咎于人生必经的苦难。其实也是。 其实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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