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几年前在泰州的那个午后。也是这样阴沉沉的天。我独自去医院拔牙。医生手里挥舞的榔头和锤子、麻醉不到位带来的痛楚还有医生身上被我生生揪裂的白大褂,无不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记忆。 以致谈牙色变。 若非万不得已,我实在实在不敢也不愿又一次独自去拔牙。是的,我又去拔牙了。可恶的智齿。 看着手术椅和那一套似乎很高级专业的工具,我抖着手、晃着腿爬上去躺下,心脏感觉要跳出厚厚的冬衣蹦到外面来,还没麻醉我已经被自己吓得头晕目眩了。是个同学推荐的男医生,不得不说医生确实很好,亲切积极,非常照顾我的情绪,反复跟我说麻药打了就不痛了。饶是这样,我还是全身绷紧无法放松。 好吧。动手了。打针的痛,对于我这种经历39小时产前阵痛的异类来说,唉,毛毛雨了,稍微放松了点。过了会看医生拿起各种工具,不敢看了,直接闭眼。真的不疼啊,只感觉他在牙床那里扒拉扒拉,倒是张嘴张得好辛苦,还有嘴角被各种工具磨来磨去有些痛。医生还说放心很快的。我为了放松自己居然还张着嘴在哼《两只老虎》,医生肯定满头黑线。 可是过了半小时,医生还在扒拉。然后他说哎呀你这牙有三个根还都是弯的还离神经很近哎呀。意思就是不好拔咯?!我又开始抖了。然后又开始榔头凿子轮番来了,唉。过了一会,医生说,我得把你这骨头锯一下——医生你太体贴了这就不用告诉我了……再过了一会,医生说,出血太多看不清楚没法操作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开个会。 然后医生就真的去开会了。我一个人躺在椅子上真的欲哭无泪啊。为什么别人的牙齿那么听话分分钟搞定?我的牙啊,你爱我爱得太难舍难分了。 十几分钟后医生回来继续埋头钻研。因为麻醉效果有点过去了,又补打了一次。划啊,割啊,凿啊,锯啊,历经两小时,我那颗顽固的牙齿终于全部拔出来了,医生比我还高兴,特别有成就感的跟我展示牙齿和三个牙根。拔牙期间,好多等候的人都来观摩我张开的大嘴,一边说啧啧真难拔,一边咝咝的吸着冷气为自己担忧。 缝了几针,配了药,我的拔牙算是成功结束了。术中确实不疼,拔牙的阴影淡去不少。但是半个小时后,麻醉过了,喉咙剧痛,每次吞咽跟刀刮一样,牙床那里也疼得不行,止痛药吃了也还是疼啊疼啊疼啊。 可惜这不是个圆满的结束,因为医生告诉我还有两颗智齿必须尽快拔除,还有一颗磨牙需要根管治疗换牙套。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呵呵,我要重复今天的经历N次。真想说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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