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被心直口快的婆婆狠狠扎心了。
可能最近试探老公有点多,开玩笑说,等他以后挣钱了,我哪天失业了,就专职在家码字,养我可否?老公建议我写小说之类的,也可以赚钱,吧啦吧啦……其实我只是说着玩玩而已,知道自己不可能靠写作为生,只是个业余爱好而已。
婆婆当真了,害怕我真的失业在家,他儿子真的养着我。
还原下当时的情景:
当天下午决定去看望同学,她二宝已经出月子了,一直说要去探望,都未能成行,心里过意不去。没有按照本地人月子里探望的习俗,一则我们老家月子里不探望产妇,怕影响大人小孩休息,二则当时同学婆婆在,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怕当着她婆婆面聊,说了不合适的话,惹得同学更加难过。
当天只有同学和二宝在家,为了让大宝不跟我,我就跟大宝说,妈妈任务在身,看望小宝宝之余,还要采访下履历不凡的阿姨,也许为阿姨写个自传,也许写成小说也说不准。再说阿姨家哥哥打篮球比赛了,也没人陪你玩,怕你一个人坐不住呢。
我这边话还没落音,婆婆就猛然捅来一刀,“写那个又不挣钱,还不如好好学习,提升工作能力!”当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真的堵得胃疼了好久。那一刻,我就想狠狠怼回去:“我写东西,关你什么事?我耽误工作了么?就工作那些事,早就搞定了好么?!你懂个屁!”
但是转念一想,跟个60多岁、思想顽固、自以为是的老太太讲理,恐怕是越说越生气,无济于事。就当她放个屁吧。我压根儿懒得说服她!于是转身推门出去,冒着雨走向车库。
不过真的是堵心了,当时就胃疼。深深的内伤。
她是典型的精利主义者。什么东西都是第一时间跟金钱挂钩。一辈子没指望上自己老公,还天天跟人夸自己老公是小学老师,能言善辩,其实没花过公公一分钱,都是她自己开小卖部养家。连旁人知道她喜欢女儿,故意把孩子丢在她家门口,她都没顾上收养,因为店里忙,生孩子的时间都没,养个孩子太费精力,还影响收入。所以按照她的逻辑,应该是他儿子坐着,我赚钱养家还差不多,还谈什么不挣钱的写作?
这种逻辑,讲什么理都是对牛弹琴!
村上春树说:“人生而孤独而无法相互理解,所谓交流只不过互相寻求安慰。”
我并不指望从她那里获得理解,抑或寻求安慰。她一生没有爱好,只爱挣钱,我不是。
这种本质上的价值观不合,没有可以化解的方法,也根本没必要非得化解。
没必要说服她支持我,因为她支持不支持,我想写就写,不写就不写。
也没必要让她理解我,因为她理解不理解,我想写就写,不写还是不写。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诚然,我的笔尖流淌出怎样的文字,并不关她的事,不是为她而写,也不在乎她的想法。从前还为了说服她争得面红耳赤,现在觉得那就是吵闹,好没意义。争论赢了,伤感情;争论输了,更伤感情。
时间久了,偶尔跟老公吵架,婆婆说,夫妻间偶尔吵架,是沟通的一种方式,正常。(这话是婚后不久婆婆劝架时,我让她不要干涉我们吵架说的,时隔几年她又还给了我。)
去年婆婆脚骨折,无中生有,气得我七窍生烟,狠狠怼她的时候,老公都说,你好久没吵架了,偶尔吵一次,正常。(这话也是我曾经说给他的,劝他正视吵架。)
但是,那个曾经热气腾腾,喜怒形于色的我,现在却越来越懒得说话。有些话,说了对方未必也听得进去,有些话,说了对方也未必理解。
激烈的争吵对我来说,已没有多大意义。我放弃了说服她,也放弃了聆听她,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有些话,说出去就收不回了,只会留下深深的伤痕。我已遍体鳞伤,不想反过来伤人而加重自伤。
其实,我很怀念那段我们都没有芥蒂,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时光,都想说服彼此,都说服不了彼此,争吵过后,又其乐融融。自从二宝出生后,我是真的伤心了,一个人硬撑着走过了抑郁的一年多时光,再没那么多争吵了,但是也漠不关心了。哀,莫大于心死。
所有想要争吵的魔性,已被平静的心态掩埋,我已走向佛性,风轻云淡,是为了自己好,孩子好。
更多>>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