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你弄个玩儿的——柳笛。在这儿,笛不念di,得念bi er。先找一截儿光溜的、不粗不细的柳枝儿,用手来回搓,搓着搓着柳皮儿就和柳枝儿脱开了;一拧,白白的芯儿就抽出来了,千万别把柳皮儿弄破;然后用小刀把柳笛儿两头修剪齐整;在一头儿轻轻刮去柳皮儿的外层,露出指甲长短的一小截儿,就是吹嘴儿了,含在嘴里,吹吹试试……万一不行,可以轻轻捏捏、转转,响了吗……
短的、细的柳笛儿声音尖;长的、粗的声音闷。多做几个,听笨爸爸和熊儿子谁的好听。
你玩儿着,听笨爸爸给你讲讲柳树。
北京的柳树多,也就有好多跟柳树有关的地名——大柳树,垂杨柳,万柳,柳沟……柳树除了好活,还因为好看——尤其是清明前后,是柳树最好看的时候。嫩嫩的绿色,开着鹅黄色的嫩芽,春风一过,摇摇摆摆,就有了“杨柳细腰”的形容;而细细长长的柳叶,则被比作“柳叶眉”……
小屁孩儿则爱用柳枝编帽圈儿, “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皓首”,这时候不戴柳枝的,就该像笨爸爸一样——头发都白了……
现在刚冒出来的柳芽儿正是好吃的时候——洗干净,焯一下水,泡上一天,换几次水,放点儿油盐酱醋蒜末香油,一拌,吃吧!倍儿鲜;就是有点儿小小的苦……
柳芽儿可就吃这几天,过了景儿,柳花一开,白毛毛柳絮就该来了。轻轻捻一下,你会摸出白毛毛里面、芝麻粒儿似的柳树种子;飞毛毛其实是柳树妈妈生宝宝呢……北京植树绿化的时候,没分清雄树和雌树;雌树飞白毛毛,雄树不会。现在再种大都是不飞毛毛的雄树了……
柳树的名字来自“留”的谐音,本意是柳树好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树被砍掉树枝后,很快就能从茬口长出新的枝条。所以人们总是隔几年,等柳枝能用了就砍掉,留着主干再发新枝。老留老留,就成了柳树。后来这个“留”的谐音,还成了古代诗人表达惜别挽留的借物……
而另一个“流”字,则带出一句风水讲究,“前不栽桑,后不栽柳”——柳树可以种在大门前面,寓意金银财宝“流”进家门;要是栽在屋后,就变成从后面“流”走了……
两个黄鹂鸣翠柳,客舍青青柳色新,羌笛何须怨杨柳,柳暗花明又一村……乱了吗?能背出哪个?
吹个柳笛儿,戴个帽圈儿,再留一留马上就该溜走的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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