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对身体的伤害,把屎把尿对宝宝的心理伤害,可能更为重要。而这种伤害,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隐蔽性非常强的。且听笔者细细道来:
(1)自主排尿便,理应是人的一种主动体验,而不是被动控制。这是一种反生物自然属性的行为。
正常的排便反射是一种内脏反射动作,粪便下降到直肠,直肠壁受到压力、牵张等刺激,通过植物神经的反射作用引起降结肠、乙状结肠和直肠的蠕动,同时引起肛周肌肉活动,将粪便排出。低级的神经控制中枢在脊髓腰骶部,但其活动受到高级神经中枢控制。也就是我们有这样一个体验过程:大便下来了,肠子本能地将大便往外挤,产生的不舒服的感觉让头脑知道想拉屎,然后头脑告诉我们这里是不是合适拉,不合适就憋着,合适就配合肠蠕动,放松对肛门括约肌的控制,让粑粑出来。排尿反射与之类似,只是受刺激的部位是膀胱而已。
跟抬头、翻身、爬行、走路、说话一样,大脑自如地控制排便是宝宝自身发展需要,不需要训练,静静等待他身心发育到一定阶段水到渠成,而如厕是需要训练的。人类文明,使得自身随地便溺的生物性行为受到遏制,动物撒尿、拉屎的简单行为,变成了膀胱或直肠受牵张刺激想拉-头脑控制括约肌憋住-对大人发出想便溺的信号,并找到合适的便溺地点-脱裤子到合适的程度-拉出来-擦屁股-穿裤子这一复杂的流程,这过程中还需要理解保持裤子干净和上厕所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能随地便溺。这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思考、理解、记忆、逻辑等等能力,都是不小的挑战,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失败,都有可能给小婴儿造成挫败感,让他感到沮丧。
小宝宝的神经和尿道、肛门括约肌等控制排泄的肌肉尚未发育完善,因此憋不住屎尿,这跟老年人脑衰退,中枢神经控制力减弱,盆底及肛周韧带、肌肉老化松弛而憋不住屎尿,道理是一样的。尿道、肛门括约肌大概啥时候发育完善,婴儿的头脑何时能较好地控制排尿便动作呢?每个宝宝差别很大,大概是在18~24月的时候。宝宝自如控制排便的心态一般何时准备比较充分,可以开始相对复杂的如厕训练呢?每个孩子差别也很大,少数婴儿18个月如厕训练就能成功,多数孩子大约是在27~32月间,有些孩子会更久,3岁以上的孩子仍不成功,咨询一下医生比较稳妥、保险一些,不过这也是时常见到的情况,通过检查,多数孩子仍然没有神经系统或身体其他什么方面发育的异常。排便比排尿的控制相对容易,白天排便控制要比夜间容易。因此夜间自主排泄的能力需要多几个月,甚至更久。一些孩子至五、六岁还会尿床,也不属于不正常的事。通常情况下,晚一些训练,会比早训练好,学得快,成功率高,学会如厕后,情况反复,偶尔没憋住屎尿的情形也会少许多。
而把屎把尿的行为,可以视为一种较早的、方式和目的都不恰当的如厕训练——训练婴儿听到大人“嘘嘘”敦促指令,就让幼嫩的头脑对还不怎么成熟的括约肌进行控制而拉屎撒尿,而且是用提膝靠背的古怪方式排便。而提膝靠背、“嘘嘘”敦促不是人类该有的、正常的排便动作和排便体验。最重要的是,婴儿是被动的——不是婴儿自己的头脑想这么拉,而是大人的头脑想让他这么拉。
很显然,这个头脑简单的婴儿被弄糊涂了。他一直弄不清楚我想拉,还是大人让我拉两者之间的矛盾和联系。本属于婴儿自身的发育历程,被大人搅合了。同样,他也弄不懂,我自己找舒服的姿势拉,学父母的样子拉,还是大人提着拉这些排便方式之间的矛盾和联系。糊涂的婴儿,心情紧张,哭闹反抗,经常失败,或正常的如厕训练延迟就不难理解了。“一把就有”的条件反射形成后,一些孩子有可能会“不把不拉,把了才拉”,而不会自己主动地拉。尤其是睡着后更为明显——被尿便胀醒,难受极了,白天都是大人把着拉的,从来都没这么胀过。我好想拉,但习惯大人帮忙提着嘘嘘,可是现在好胀,感觉不一样我拉不出来……困惑的婴儿往往会突然惊醒,大哭大闹很久,直到解了便才停止。
(2)通过把屎把尿控制婴儿排便,是无视他自身意愿的行为。尤其是过早的排便训练,小婴儿在生理、心理上都不具备对大小便自如控制的能力,大人是利用一种婴儿喜好的秩序感和条件反射的建立模式促进他排便,其实也是强迫他做他主观上做不到的事,从而给幼小的孩子带来情绪、心理上的过大压力。婴儿虽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感,但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与年龄相称的意志、思想、判断、情感和欲求。而大人以为小婴儿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认为都是自己一笔一划涂抹塑造——“教”会的,从而把他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地忽视、抹杀了。头脑简单的婴儿心想:提膝靠背,“嘘嘘”敦促,悉心照料我的大人想让我拉了,可是我对自己是否有拉的愿望心有疑虑,我能否按他的心愿做到?因此他会紧张不安,或者没有便意却被这样不舒服地提着而感到抗拒,因此开始扭动、尖叫甚至哭闹。客观上,把屎把尿的动作,有可能会使得他因一种原始反射——“迷路反射”向后打挺。而有些家长会认为宝宝不乖,要教导和培养他把屎把尿的排便秩序,全然不顾宝宝意愿,坚持不懈地强迫他按自己想要的方式解便,没有把出屎尿来就一直把着。这种感觉,我想就跟对一个吃撑的人还不停地塞食物的行为是类似的。作为掌管宝宝吃喝拉撒的亲密照料者,我们忽略宝宝的真实需求和情绪体验,会给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和伤害。
试想我们成人,如果不愿意做某件事,或暂时不想做某件事,而一个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直逼迫你这么做,况且这个力量还是来自于我们最依赖、最亲密的人,我们会作何想法?
小婴儿通过产道,从子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吃喝拉撒睡、玩耍等是他此刻生命的全部内容,不断地感受,探索、学习。我们对这些在我们看来是小事的事情强迫控制,忽视他们的真实需要,足够让他感到莫大的压力和不安全感。这对宝宝心理健康和性格形成是很不利的。更怕的是,因为小婴儿不会表达,这种伤害,竟然打着爱的名义,潜移默化,如影随形,让我们长期无法察觉。
连尿便都无法替自己做主,他很容易缺乏主见和信心;如果未能按大人意愿解便出来,或拉裤子里了,婴儿很可能会出现不应出现的挫败感——只是现在不想拉,或拉出来了而已,跟小动物一样,本来没什么大不了。试想,如果大人再来一顿苦口婆心、逻辑不清(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拉屎拉尿?)、难于理解的教导或训斥,或者仅仅是简单粗暴的打骂,希望他长记性,这个婴儿会自我否定、判断力模糊、缺乏自控能力和自信心、忧虑不安也不难理解了。自我感受和认知长期被大人否定、干涉、压制,为尿便的事情经常受到呵斥打骂,宝宝甚至有可能对排尿便这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产生恐惧、排斥、回避——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宝宝会本能地尝试憋屎憋尿。尿相对不容易憋住,紧张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尿裤子,尤其是夜间遗尿;很多宝宝本能地憋着不拉屎,憋久了反而滴漏出来弄脏裤子,看上去像泻出来的,实际上是便秘。而这些情形会让宝宝更紧张,本来很沮丧的宝宝如果受到打骂,情形就更糟了,有可能形成恶性循环。其中约1/3的宝宝,会发展为顽固性神经性尿频或习惯性心因性便秘。一些宝宝会在5、6岁左右,或更大些时逐渐有所好转,另一些很可能伴随终身,潜意识里总担心尿出来,不停地上厕所,事实上大部分时间并没有明显的便意。我国北方遗尿、神经性尿频的人群更为常见,特别是欠发达地区,比如农村。一些人上中小学,甚至成人后都还可能有遗尿的行为。很可能就是因为北方天气寒冷,物资缺乏,婴幼儿尿床后受到的打骂说教更多的缘故。
(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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