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时光总是比一般时候流的快,转眼,我们的电话粥已经煲了两月有余了,突然有一天,他中午打来了电话:“我明天去看你。”他说。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强撑的镇定。“你来吧,我那刚好有个屋空着。”我住的是公司给我们租的公寓,三室一厅的房子,只有我和另一个同事住里面。还空着一个房间正好招待每次过来玩的客人。 那天晚上他没打电话过来,我也不奇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电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周公约会他就来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到小区门口了,没有卡,小区保安不让进。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顶着一个鸡窝头就往小区门口冲,半路想起来门没锁钥匙没带,又折回去将门锁了带了钥匙出来。等刚出了单元的大门,迎面就看见他走过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问他。小区的保安是很谨慎的两个中年男人,一般不会轻易的放陌生人进来。“这是秘密,我不能跟你说。”他故作神秘的说,表情中尽是得意。我心想,这小子看着呆呆笨笨的没想到还有点本事。不过,我大咧惯了,向来没有刨根问底的耐心。我见他不说,便没再追问。显然,他没料到我对此事如此不关心,他便不说话了,神情中明显有些失落。我见他不说话,料定他肯定因为这个事情在生气,于是我说:“说嘛,怎样进的?”见我问起来,他便又得意起来:“我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保安在修电脑,他们修了老半天没修好,我进去给他们瞧了瞧,你知道吗只是主机出了点小问题,我弄了两下就好了。他们看着我说,‘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坏人,’然后就让我进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难怪,不然就凭门口那两位执拗的那股劲,凭任何人,只要没有小区卡都是被拒之门外的。除非有小区里面的人来接。 等上了楼,他将背包放在餐椅上,打开背包开始从里面掏东西放在桌上。一边掏一边说:“这是我妈买的,带过来给你吃的。”我心想,完了,估计又是怎样一位霸道的婆婆。于是,那些婆媳大战的场景便一一闪现。我赶紧镇定了一下,打消了这些浮想联翩的心思。心想: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我未来的婆婆不是他呢。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摆完了。我看了一下,整整十盒。有四盒打包的灶火炒鸡,还有一些澳门的特产,手信、猪肉脯、牛肉脯什么的。他将这些又一一收进冰箱。然后又去厨房洗了个手,等忙完这些,他倒了杯水给我,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便在离我坐的地方一米多的位置挨着沙发的扶手坐了下来。 他有点尴尬,肢体动作也开始不协调起来。与刚刚完成这一系列娴熟动作他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我猜,刚刚那个他应该是他在家里的常态吧,只是后来忙完之后发现屋里居然还有一个我,等他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动作立马就局促起来。这就好像一个一直在从事慈善事业的人,突然有一天媒体关注了你的善行,你被众人所熟知,你的善行被大家褒奖,这个时候比起受之无愧之外你可能更多的是感觉诚惶诚恐,惴惴不安。这应该在心理学有一种说法的,具体我忘了。 为了对他更进一步了解,我打电话叫来了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处工作的我姨,我姨二话不说就来了。我姨是我妈的亲妹妹,对于她未来的侄女婿,她可是一百个上心的。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我姨就过来了。在我姨来之前的二十几分钟里,我们一直在看一部叫做《使徒行者》的港片。我是听不懂港语的,但是因为我和同事并没有牵网线,平时也很少看电视,所以现在能看的只有这部电视剧,还是我同事的男朋友给她的光碟。中间,我们说了两次话,还是‘我问他答’的模式。到后来,我也没什么问题了,就干脆沉默着,索性等着我姨的到来。我姨过来之后,屋里的氛围就轻松多了,姨问了关于他的很多事情,包括他的家庭情况、父母工作、现在的工作、工资甚至是家里有几套房子、有几辆车都问的清清楚楚。有时候想想,这些妈妈、奶奶级别的长辈不去干侦探真是可惜了,不然,怎么能说跟她们谈了一次话就像搞了一次人口调查呢。他俩的谈话完全够得上一次访问类节目的标准了,问题的犀利性、角度的深入性、涉及面的广泛性、谈话的针对性都足足的,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嘉宾,不太合格。虽然规规矩矩,有问必答。但举止中规中矩,不能调动气氛,不够活泼。 等我姨说的差不多了,我起身去厨房做饭。他们继续聊着,或者说“问着”。等过了一会儿,他也进来了,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你出去吧。过了会儿,他还是没走,估计是被我姨问得实在招架不住了,看他挺“可怜”的,于是就留他在厨房帮我剥剥蒜,洗洗青菜。 晚上,我姨怕我一个女孩子家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同处一室会吃亏,于是晚上决定留下来陪我。下午的活动事项跟上午差不多,我姨基本上将他家从爷爷辈开始直到他这一辈的所有的历史过往、前因后果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有时候,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我就会故意使眼色给我姨,让她别像调查户口似的盘问。当然,我已是定然不会听我的的,她需得刨根问底的问清楚了,回头我妈要是问起来她好给我妈交差呀。不然一个不小心遗漏了哪个点没问清,我妈可是比她还要唠叨的人,到时候那一顿唠叨下来,估计我姨都得甘拜下风。 一夜无事,第二天他吃完早饭就要走了,我去送他,顺便也把我姨送上公交车。我姨上车前嘱咐了我几句,然后坐公交回单位了。他要去长途站坐车,所以我们还得坐一段时间的公交。上了公交车,刚好有一个空位,他让我坐了,他则将背包换过来背在前面,抓着我前面的椅背站在我旁边。我们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到了汽车站,他去窗口买了票,转身的时候顺手将零钱投进旁边的零钱捐赠箱,动作娴熟没带一丝犹豫,我猜他经常做这件事,所以那动作熟练的都如生产线上的操作工了。(现在他还保有这样的习惯,他应该是认为这些钱会在山区的哪个小孩身上发光发热吧。) 就那样,我看着他上了车,我没要求他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因为我觉得这应该是男生嘱咐女生的话。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到了之后一定会打电话给我,这一点即使是任何时候都不用我特别交代。我想,在很多自媒体的文章里,这大概也会被渲染成一种爱情吧,因为爱她,怕她担心,所以时刻向她报备自己的行踪。不过,我更多的相信,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一种习惯,一种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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