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在一茶一饭的简单修行中,就已经积累了太多的话太多的想法。可是,因为太多,反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那么,“且听我慢慢道来”,有了这样一种态度,就不会再行文潦草,言语匆匆,反而,文字会从一眼泉水中汩汩冒出,超过我们的想象和期许。
这就是读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这本书给我感悟。这本书里,充满了你我都熟知、感动,但是将来也许会慢慢淡忘的细节。掩卷回想,我还能记起她描写的如植物油(蜜色)的黄昏的阳光,孩子“哪儿也没去”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安安和他的伙伴被惩罚后的有趣的对话,“什么也没有发生”里面与一个个小动物的相遇,她有了二宝之后安安在大人无形的忽视里落寞的身影……那一切,就像多帧定格的画面,或者,某个电影有片段,会在我的脑海里闪回。这一切,都源于她悠闲地叙述。
我喜欢宝树里那些悠闲叙述的树友。在这忙碌而浮躁的网上网下,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疲于记录啊,只是记下而已,急于表达,急于展现,急于完成,急于结尾。再想一想,我们还有多少人像当年我们最初喜爱上文字一样,回想、深思、寻觅,用最妥贴的字词去联结、编织、点缀,就这样还不够,还要“三易其稿”、“增删数次”?
这是一个“微”时代,微小的东西琐碎的东西填充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也照单全收,把生活弄得满坑满谷。可是,自己却沦陷进去,拔不出来。我们也忘了那样的时光,沉醉、流连、徘徊,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回。
还记得自己一篇影评登上报纸之后的欣喜,拿着它一路骑车敲开他的公寓的门,因为,他曾经与我分享过他的秘密的不为其他人所知的梦想。那一篇文章,写的是关于《青木瓜之味》的,那是一部安静的电影。翻起以前未用完的笔记本,里面净是一些随手记下的句子,或者警醒自己,如“长期飘游散逸,无所专注,则必然是不正常的。怠惰使人呆钝,散乱使人浅浮”;也有随手记下的自语:一石说,写博客容易自恋(啊,那时候还是博客)。大概他出口时极快,觉地不妥,终究还是解释自己的观点,写日记是好习惯,可是,只写自己周遭的事,跟创作不一样,创作让你写其他的事。
在曾经专注喜欢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了,当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的友人,就是当年告诫我写博客会自恋的那个人,出了至少三本书了。当年,他极喜欢尤瑟纳尔,我却觉得他是半路出家底子稍薄,对所爱的吞下的东西食而不化,字句中有许多结节,晦涩杂柔的紧。可是如今,他的一枝笔却能跳起轻盈流畅的舞,且步步生莲,越来越喜欢他的状态、他的文字,虽然在生活中,他并不是“人生大赢家”。
晨诵、午读、暮省,从此,慢慢来,慢慢地去欣赏那些精萃含英咀华,让手指在键盘上间获停顿,望一望窗外,正有一片仙仙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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