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答案,是人生翻滚向前的隐线......
文/空十年
(作者简介:空十年,药师,曾从事预防接种。用文字,科普医药,陪你育儿;也用文字,温暖人心,给你力量!)
1
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我在上海的街头,抠扒了半天手机,总算是查到了考试成绩,却在一瞬间变得恼怒。
我心底里嘲讽自己,“看吧,做什么都做不成!娃没带好,考试没复习好,写文章也不够酣畅……”
还有,把婚姻过得愈加“沉默寡言”!
我把佑佑留给佑佑爸照看,独自爬上外滩的江堤,华灯初上,对岸的高楼上闪烁出各种各样的图案,一艘挂着彩灯的游轮缓缓飘过……
我趴在围栏前,鼻尖酸楚地抱怨,“为什么当个妈妈,每往前走一步就那么难?”
问这句话时,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旁边的人喊起来,“看,有人跳江了。”
我慌忙望过去,已见两艘巡逻船在江面上回旋,搜救人员前倾着身体,站在船头寻找,眼看就要掉入江水中,终于发现了漂上浮下的红色目标,他们拿长长的棍子,深入江水打捞,人群里不时发出惊呼……最终,一个穿红色上衣的落水者,被长长的棍子勾住,再被拖拽上船……
在冷风乍起的江边,我忽然暗自感叹,“人生多不容易啊。”
我也曾想过死,却更渴望好好活着。尤其是当妈妈之后,我想要活得久一点。
那些遗憾、爱、与所有人的和解,才能在活下去的日子里得以安排。
2
我安慰自己,“管它呢,先玩好了再说!”旅行的意义,是暂时逃离纷纷扰扰。
2018年12月21日,我参加了宝宝树的“她视界 树新生”颁奖典礼,享有“母婴界奥斯卡”的金树奖,我很荣幸地获得了新晋达人奖。
我发了一条很简短的总结,“给四年的写文生涯一个交代。”平静多于兴奋。
从不想露脸的我,这次露了一把脸,即使脸不够漂亮,腰身也变了样。
化了妆,着了晚礼服,可能,谁也认不出,那个人,就是我!但我仍对不够明媚动人的自己诸多不满,就像谁能认出那个人是我一样!
矛盾的心情,大多时候都是一样的。
年初时,曾有个念头那么一闪,“我想要站在舞台上。”没成想,年终时,我真的站在了舞台上。
我心底里清楚得很,我从不想成名,也没想过要赚多少钱,我一路的固执,不过是寻找一个答案。
还记得早些时候,宝树号签约达人的照片,在纽约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大屏上播放,我伤感地发了一条心情,“在世界的十字街口,你能被谁看见?”
我问朋友,“你说,我会不会被熟人认出来?”
她反问我,“你是想被认出来还是不想呢?”
想与不想总有矛盾心理,在自媒体的浮浮躁躁中走一遭,越来越清晰自己要走的道路,不是当网红,而是更踏实地去做学问。
梦想有时很远,也很难,但总要试一试。有些事,现在不做,可能走到人生的尽头,依然是心底的遗憾。追梦的过程,也是和解的过程。
3
从前,我人生的两个梦,一个都没有实现。
它们耗尽了我许多年的时光与热情,也给人生留下了最大的挫败感和自卑感。
我一直想要一个答案,我是值得爱的,我是能走到某个高度的。
即便时至今日,我仍旧自卑,心里的小人儿仍旧躲闪,我依然不敢扬起头走路……但我知道,我似乎已经不再需要外界的肯定,也能坚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赞誉与诋毁,都变得毫不重要。
腰疼得直不起来那一天,我向尘姐倾诉那些从小到大的恐慌与无措,像个叛逆又不懂事的小孩。
哪怕我总吐槽自己,却很少向人敞开心扉,也总把真正脆弱的部分遮盖得严严实实。
尘姐听完对我说,“总得有人特别爱你。”我的眼泪当即就迸出来。2018年,是当妈以来眼泪最多的一年。
最累的时候我没有哭,最委屈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哭……但那一刻我却哭得稀里哗啦。
我正哭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母亲。
她在电话那一头说,“我现在出门去你那儿,你得去医院好好治治腰。”
我压着哭腔试探地问她,“那,老二怎么办?”
母亲说,“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管,你只管去住院。”
只因母亲这句诚恳的话,我的世界一下子就晴朗了。
我从小到大想要的,原来只是确认我也是被父母爱的小孩。
4
夜里,带佑佑走在街上,他想要买贴画。
我和佑佑爸拒绝了,他气呼呼地边走边说,“哼,你们俩,都不爱我!”
一旁的大人和孩子都笑了。
我忽然羡慕他,能直接怼出这句话。
长大后,即使心有疑虑,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而对于爱的渴求,一定会以一些别的形式或寂寞或疯狂的在人生里延续。而无论是哪一种,本质上的答案,都是要与父母和解。
所以,你要相信,你所经历的事,遇过的人,都有它们出现的意义。
我曾偏执地较劲,选择一个我自认为努力就能走好的方向。最终却发现,我绕了一大圈,还是做回了自己天赋使然的事情。
我曾离开这座城市,远走又归来。才明白人生有很多条线,时间线、情感线、职业线……明线与隐线。
你从不敢直视又暗藏于心的隐线,恰恰指引着你的人生翻滚向前。
5
从上海回来的火车上,收到领导发来的通知,我才惊觉我这么快就该回去上班了。
我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我硬着头皮去跟领导请辞,细数家里的困难。她劝我,“你应该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看他们能不帮你接送孩子,不管什么时候能上班,即使你不在这里,也总归要上班,专业知识不能丢!”
那一刻,我就像小时候行走在冬天大雾的早晨,怎么也看不清周遭。
我出了医院的大门,给父亲打电话,没想到他先问我,“你去上班了没?”
我说,“我上不了班。”
出乎意料的,父亲这一次斩钉截铁,“你去上班吧!让你妈去接送佑佑,我下班了接妞妞。你上班了,心情也会好些。”
我从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看出了我的情绪。其实我隐藏的情绪早就崩了,从我对佑佑发火的时候,从我时常一言不发的时候……
我的眼泪落下来,我说,“等你退休了再说吧!”
我慌张地挂掉电话,我曾以为,再苦再难,我只能往前走,从没有回头接纳我的怀抱。
直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我回头寻找的,究竟是什么。
夜里睡觉前,佑佑伸出小手,边推我的眉毛边说,“妈妈,不要皱眉。”
时光交错到我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父亲冲我嘟囔,“你不要皱眉了!”
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男人,他们关心的,与说出的话,竟出奇一致。
我想,我终于可以和那时的我,挥挥手说再见了。
以此,纪念我的2018年,以及我曾寻寻觅觅的人生。
还好,我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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