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有一天外面下大雨,雷声很大,邻居家的年轻妻子抱着她的小女儿在我家坐了一下午。
搬家两年我们见面从来不过点头之交,但那天她一边哄孩子一边掉眼泪,她说:“这一辈子如果做过什么事儿能算得上最孤独……就是生孩子。”
她当初从下午四点开始阵痛,贯穿一整夜……开始她以为自己就要在老公王者荣耀的手机暗光下痛死了~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关掉了,她老公就那么和着她越来越密集的呻吟或惨叫……安心睡了一整晚。
进产房之前,她最后一次问她老公能不能陪产,他老公说:“我晕血呀!你们那血肉模糊的场面我可见识不了……”
她特别仔细地跟我描述,她躺在手术台上整个人吓得不停打颤……好不容易挺过去,护士告诉她:“两个小时后就能出产房了,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让他放心……”
她顿了顿,没接话。从产房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他老公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椅子的尾巴上,整张脸沉在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里,满面春风~
第一个凑过来的是她妈妈,老人年纪大了,紧张起来一身一脸的汗,打着抖的手一边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后面一边问:“怎么样,哪儿难受啊……”她赶紧扯出一个笑:“没想象中那么痛,挺顺利的……”
她老公听到这也颠儿颠儿地窜过来:“哎呀~是比想象中容易多了!加油~这次是个女儿,过两年我们再生个儿子~”
她的心好像就在那瞬间彻底凉下来了,像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突然从胸口灌进一股冷风,你替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在眉开眼笑的玩手机,你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时候,他不耐烦:“哪就那么严重了?”
事关生死的事儿,你的丈夫没站在你身边,他一脸事不关己的参与一场本应盛大的家庭“革命”。
女人生孩子,成了一场单枪匹马的孤独拼命。
生孩子成了女人自己的事儿,一个家庭衍生出新的生命,延展新的意义,变成自古以来,早就已经司空见惯的行为习惯,女人最大的付出,透彻其中意义的男人太少,真正珍惜这样付出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