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HABA课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因为那里的小孩会跟你聊天。
HABA课是要求满两周岁才能上,两周岁孩子一般都能单独坐在教室里了,家长只要轻松地在外面等着就行。但别觉得一堂课的时间,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玩手机,各种小孩会跑来和你聊天,完全停不下来。
有一个小孩,口中总是喃喃地念叨着自己的家庭住址,眼睛总期待地望着大门外,然后不停地说,我奶奶一会儿要来接我。如果看不到自己熟悉的老师,就会哭出来。
有一个小孩已经上幼儿园中班,暑期被全托在这里,对于跟大人沟通完全有自己的一套。看我掏出手机,就会走过来说,“阿姨你在玩什么游戏,是爱消除么?”我说,“不是的”。即便这样,他还是会把小脑袋凑过来,在观察了几局之后,他会说,“阿姨,我帮你玩吧!”
和我关系最好的小孩,总是爱拧着他的小眉毛,从家里带很多小汽车过来,却又不肯跟园里的小孩分享,一个人拿着小汽车东躲西藏。他跟我熟络起来,是因为我发现他喜欢听我念故事书。小福气上课的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他陪我渡过。
HABA的老师同别的早教一样年轻漂亮,但在这里我却很少看到孩子的家长,这跟其他早教很不一样。这里的小孩各个年龄段混居在一起,基本上分为两大派别。一是由家长日托在这里,会在这里吃午饭,睡觉。另一派则是年龄小一些,由家长监管来上课的孩子。小福气属于后者。后一派的孩子想混入前一派,基本上很难,首先年龄上不占优势,其次就是少有盟友。所以欺侮别人和被别人欺侮都是必需的。当然除了上述的两大派别之外,还会按年龄、性别再细分成各个小派别,反正空间那么大,玩具那么多,又有老师看护,家长们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HABA日托的孩子11点就开始吃午饭,那个点正好是小福气下课的时间。所以我在等待小福气上课的时候,厨房里就会飘来阵阵饭菜的香味。那个味道跟我记忆里幼儿园午饭的味道很相似。吃饭的时候,小朋友们围坐在圆桌旁,一人一只饭碗和菜碗,中间放一大碗汤,看着就很有食欲。小福气下了课通常都会到厨房里转一圈,咽咽小口水。运气好,还能混到一片西瓜吃。
小福气还不会站着尿尿,这点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个我也完全不在行。我觉得同龄的男宝可能对他更有说服力。某次他上课的时间,我照旧给那个小孩讲故事,小孩子拧着小眉毛,拖着小鼻涕听得很入迷。他告诉我,他家有很多汽车,还有飞机。我说:“阿姨跟你商量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教弟弟站着尿尿好不好?”他拧着小眉毛摇摇头。我又说:“那阿姨每次来都讲好听的故事给你听,你愿意教弟弟站着尿尿么?”他又拧着小眉毛点点头,继续听我讲故事,连吃饭都舍不得去。
这时候小福气下课了,跑出来找我。老师也来叫“小眉毛”吃饭,于是我带“小眉毛”去洗手,然后送他去吃饭。小福气呵呵地笑着,照例去厨房逛了一圈,检阅完今天的饭菜,然后愉快地出门去坐一周一次的电马了,对我的背后交易完全不知情。
第一次我背着小福气跟别的小孩有了个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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