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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
第一次看《白鹿原》,说老实话是看不懂的,只知道看个热闹,被文章中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乡野村事所震惊。
所以之后陆陆续续看了很多次,才算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这部小说是一部浩大的关中社会历史变革长卷,看旧有的乡村结构如何在现代文明的侵入下土崩瓦解,政权的更迭和转换下,乡民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宗族和其所代表的宗族文化丧失了容身之地。
书中所塑造的几类人格类型具有典型意义的中国社会人格分类——恪守乡约,捍卫旧秩序的白嘉轩、后来居让,背信弃义的投机者鹿子霖,放纵恣意,离经叛道的黑娃和田小娥,他们在时代的巨变中,历久不衰,此消彼长,但从未真正消失过。
乡村,是社会最末梢的神经,传承着最古老的文明,每一场时代的巨变震荡到末梢神经都需要时间,但也要那些农民承受最茫然的巨变,他们世世代代在那些土地上生活,他们是历史被动的承受者,也是真正的创造者。
《白鹿原》是作者陈忠实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唯一一部以删节版本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过程也是一波三折,遭受了各方阻力。
1991年,作者陈忠实在白鹿原的祖宅内写完了小说的最后一行,和路遥写完《平凡的世界》之后冲进浴室放声大哭的反应不同的是,陈忠实只觉得两眼发黑,脑内空空,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写这本书耗了他太多的心血,人在精神被掏空之后,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来缓过这口气。
《当代》杂志的两名编辑拿走了稿子,在火车上两个人就把这部作品看完了,略加删改后发到了杂志上。杂志上市当天,就被抢购一空,连陈忠实自己从乡村赶到西安,都没买到一本。
影视界一直对改编《白鹿原》十分有兴趣,但中间夭折过无数次,2005年,终于落到导演王全安手里,剧本一改再改,最终2010年电影正式开拍的时候,获准通过的剧本已经完全不是编剧芦苇的“孩子”了,成了王全安个人的创作,所以芦苇坚决不同意署名,“不是我的锅我不背。”
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影片上映后,人们发现女主角田小娥的戏份过重,基本上由《白鹿原》变成《田小娥传》了。突出情色线,就会弱化巨大社会变革这条主线,转移观众注意力,这可能是为了通过审查的权宜之计,也可能是恋爱期间的导演,对自己女朋友的偏心——拍完电影王全安就和女主演张雨绮结婚了,当然,后来他俩的事也是峰回路转,出乎意料,就不在这里说了。
▲王全安版《白鹿原》田小娥张雨绮
最近电视版的《白鹿原》正在播出,跟着一直在追,还没拍完,不好下定论,但几位主演还是不错的,何冰、张嘉译、雷佳音、刘佩琦,各有各的出彩。不过,这次田小娥又显得有点弱了,我一看见李沁就想起那句“润之哥哥”,她的相貌有点寡淡,台词轻飘,有点出戏。
▲电视剧版《白鹿原》田小娥李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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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系列作品
我买到第一本亦舒的小说是《人淡如菊》,记得那时候书店因为不景气经常打折处理旧书,我在一个蒙尘的角落里搜出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一看,就喜欢上了,然后就用了很多年陆陆续续将她所有的作品都搜集齐。
亦舒的好在于她虽然是畅销书作者,但脱离了过去言情小说的那种俗套和桥段,她教会都市女郎如何成为现实主义者。她讲述爱情,更讲述生存之道,讲述女人独立的好处。看多了她的书,总能学到一点现实的生存本事,哪怕是拙劣的模仿,做作的参考,她到底是在教会人靠自己的好处。
有人评论亦舒小说的三观,其实说她三观正或者不正,都太偏颇了。作家的使命是记录而非批判,她只是记录世间那些纷繁复杂的生存方式。
她写女子应该在爱情消亡后优雅转身,也写人痴情执著,死不肯放手;她写无辜善良的原配,也写洋洋得意的第三者,“是他找我,又不是我来找他。”无所谓赞成,无所谓反对,只看读者想要从中看到什么。
亦舒在家里不受宠,自己的母亲不仅从来不读她的东西,而且时时都要替女儿抱憾,“因为女儿没完成葛量洪师范学院一年课程去充任小学教师职位。”人生留给女儿的最后一封信还是在说:“稿子不必再写,你年纪也不小了,节省精力,专注家务为上。”
当代最为成功的小说家之一、文坛同仁的推崇、在华人世界中拥有强大拥趸,种种无可企及的辉煌,全都看不到,全都得不到认同。亦舒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在母亲嘴里只是轻飘飘的“那稿子”。
亦舒曾经在小说中写过,女主人公遇到挫折,不等诉苦,做母亲的第一个踩将上来,冷笑着:“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些人物全都是她自己母亲的化身,是母亲留给她生命的阴影。
后来她的感情和婚姻又失败,所以她和三毛一样,总有种自己是羊群中的那一只黑羊之感。可见要成为成功的作家,得苦命一点才行。后期亦舒再嫁,老来得女,宝贝得不行,生活富足幸福,所写的小说也就平淡得多,乏善可陈了。
(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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