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看到这则视频,深深的被震撼了。一个人变着法的和自己玩,或看电视,或摆弄玩具,或发呆疯狂,每看一个画面心就被扯一下,这不就是安安的样子吗?
只是她可能还不明白这种感受叫做孤独。
虽然2岁多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东西,能够确切而又清晰的表达自己基本的需求;睁开眼看到我在身边,一咕噜爬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嗲嗲的说妈妈我喜欢你;一个人玩烦了巴巴的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我一起玩积木吧;回家路上广播里一首歌曲结束抢着说该安安唱小兔子乖乖了;二天前对着动画片学会用她那软乎乎的小嘴唇轻啄着我的脸颊,懂事的安慰:说妈妈不哭了...她熟练把腿垮在我身上,两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伏在我胸前。浑身散发着热乎乎的奶香味,柔软的让人感动。
我从她出生三个月开始盘算着创业,不就是为了她吗?而如今,就是为她创造了这样的生活?我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
客厅里,安安一遍遍的喊着我是小羊苏西。我纠结而又期待的问:小羊苏西是小猪佩奇最好的朋友,那宝宝最好的朋友是谁?
她眨矇着清澈的小眼睛,眉毛轻佻,抬起头,不假思索的回答:妈妈。
意料之中,却丝毫未像之前那样充满欣喜。我爱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却剥夺了她大部分的自由;我挖空心思的赚钱改善和她的生活,却掩藏不了自己的焦虑;我明知道陪伴需要专心和耐心,却又按奈不住一次次举起手机;有时候,我懂她只是想说一句话给我听,恰巧我焦头烂额时却忍不住不耐烦的吼她走开 ...我说我爱她,怎及她爱我?
我以为我做全职妈妈亲手带她,坚持喂二年的母乳,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偶尔给她讲绘本,她已然比60%的小朋友幸福,我错了。那只是我以为,我从来都未曾觉察她的孤独。
想及,我大抵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岁月的。
贫瘠遥远的小山村,最不缺的就是玩伴。当时虽已开始推行计划生育,但村子里谁家不是偷摸着生了一串串。我和弟弟也仅相隔14个月,伴随着长大。无论去哪,总是形影不离。分吃一碗凉皮,合作逮一只蛐蛐,手拉手跳过河中的大搭石,为河岸上捡来的一块破玻璃吵的你死我活,气鼓鼓的下一秒无聊就毫无顾忌的和好。
犹记得,一次在邻居家打升级,对方输了牌不甘心,气急败坏的指责我哪里哪里出错了牌,方才六七岁的弟弟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人家:输不起别玩,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你。
和大部分姐弟一样,我们彼此依赖却又相互讨厌,吵吵闹闹中仿佛一转眼就长大了,各自生出许多的小秘密。我喜欢班级里一个帅气而又幽默的男生,他偏爱学校里扎马尾大眼睛的同桌。寒假前,我小心翼翼的翻出藏在枕头里的零花钱,一抬头发现他紧盯着我的双手:“姐,分我一半,我给她买个带锁的日记本,那个,我保证不把你的秘密说给任何人知道。”他那势在必得狡黠奸笑的表情,恨得我牙痒痒。
高二下半年,为了让我顺利的完成学业,爸妈怯生生的提出:峰成绩差,要么别读了....
“你们就是重女轻男,不公平!不公平!”他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叫喊。那是我第一次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在不得已中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而我终究没有扛住对父母的不舍和对他的愧疚,成绩急速下滑,一年后退学。换来的却是他的又一次咆哮:“你好好学啊,你怎么能对不起我,你懦弱。”
看不得他受搬砖垒墙的辛苦,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和牵挂,一声不吭的带他到北京打工,那是我们姐弟时隔多年后重新又生活在一起。我做饭、他洗衣服、我收拾房间、他晾衣服,单位有小姑娘喜欢他,他第一时间跑来问我对她的印象和意见。
各自恋爱成家后,联系越来越少。打电话给对方不是借钱就是单刀直入询问啥时候回家?谈心交流竟全部转到QQ和微信。
得知盛背着我借下几十万高利贷,他扔下老婆孩子,冲到我家里。进门后不论分说,一顿狠揍。我叫嚷着停下停下,他强忍着怒火重重的一拳打在墙上,似乎把全身的力量用尽。
这次回洛阳开店,他淡淡一句: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我悻悻回:不用,你好好在家看孩子。得知我8月8日开业,赶了第一班车到店里,手里伶着个电磁炉,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来给我做饭啊?
“想得美,我是来看我外甥女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泥巴涂了对方一身,过家家时换着演家长,放学回家拿着电灯一前一后的走;想起我们闹别扭时哭喊着再也不和对方讲话,打架时发誓不再是亲人姐弟,别过头强忍着泪水歇斯底里的发泄;我们曾经用这世界上最伤自尊捅心窝子的话攻击伤害彼此,却又在彼此需要掏心掏肺如同失忆般出现。三十年来,美好的、彷徨的、伤感的、倔强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闪现。
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让我贫穷而又灰涩的童年热闹非凡,喧闹而又懵懂的青春期多了份平静充实,压抑孤独的打工岁月里有了对方的支持陪伴更加的踏实和勇敢。我们是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的朋友、姐弟、亲人。
纵然生了孩子后,我数次感慨分享和对比的痛苦。一心认定这辈子就生安安一个孩子。理由嘛,一、生孩子实在太难受了,二我要给她我全部的爱,三、她生孩子时我可以专心照顾她和她的孩子,四、养不起。
可我才从来没想过,作为独生子女成长过程中,我不能给予她的。
(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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