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去机场送乖子一家回国,熊儿子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即使在临走前乖子把最喜欢的一口袋小积木送给了他,惊喜的目光也只闪动了几下,便又不怎么说话了。
笨爸爸知道,熊儿子想坐飞机了,尤其在机场、车站这类的地方,看别人要去很远的地方,自己却依旧只能留在老地方,熊儿子还没有他的花房姑娘,和老崔的想法更是截然不同——“我不愿回到老地方,我不愿走在老路上……”尤其所有的远方都是熊儿子心中大海的方向……
熊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飞机,喜欢机场。记得笨爸爸曾专门领着两三岁的熊儿子坐车到机场玩儿——当时主要就是为了看飞机,又找不到合适的观景台,就坐机场航站楼的摆渡车,来来回回找飞机;在车上,酸文假醋的笨爸爸给熊儿子讲梁实秋的《送行》,“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去接你”……
熊儿子记性好,情商更好——爱看摆渡车上的漂亮姐姐,然后盯着人家的脸,一往情深地念出“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真的,那会儿真有空姐小妞被熊儿子念红了眼圈儿。
终于乖子一行进港去了,空落落的熊儿子甩搭着两只小手,漫无目的百无聊赖地仰着小脸儿看着笨爸爸,“去哪儿玩儿?”“去看飞机。”
自从熊儿子喜欢上飞机,笨爸爸一直在寻找机场附近最佳的观景地。在希尔顿的草坪上躺着看,人家哄;三号航站楼外边看,离车道太近,危险;停机坪外扒着铁丝网看,起降的太少;去网上热推的“八卦台”看,笨爸爸一直都没找到……后来,还是在机场附近上班的二大爷指了条明路,机场西南侧,一片乱糟糟的城中村里,居然有一条很窄的小路,一直通到二号航站楼的跑道边儿上,就隔着一层铁丝网,倍儿真着!
从那以后,只要赶上好天儿,常带熊儿子去看飞机。买上各种好吃的,铺开野餐垫儿,喝着啤酒,看一架架飞机在身旁起起落落。从白天辨别机尾的LOGO,到黄昏看机屁股和肚子下的灯光闪烁,熊儿子甚至能从飞机的轰鸣声中听出“起飞的;降落的……”
“它从哪儿来?它要到哪儿去?”这是熊儿子百问不厌、笨爸爸却无言以对的经典哲学问题;讲航空公司的LOGO图释;解释中国为什么有东方、南方、北方,却没有西方航空公司;看机翼尖儿的频闪灯,是闪一次的频率,还是闪两次的频率,由此判断是波音还是空客……
每次结束看飞机的结语大都是,“爸爸,咱们什么时候飞啊?去哪儿啊……”于是遥想着下一次旅途,憧憬着新的行程,去回民营的福寿斋吃一张又便宜又好吃、滋滋冒油的牛肉饼,撸一串儿巨无霸的大串儿;看着头顶飞过的大肚子飞机;印象中问过熊儿子,“马航370去哪儿了?”他的回答是笨爸爸认为最温情最合理的——“它回家了”……
走着!甭管早晚,谁都得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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