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熊儿子在一起的很多时候,笨爸爸都会说出这句英语,然后饶有兴致地观赏他的演出;而熊儿子也总是那么爱演,而且经常自演自导,把一些平淡的事儿整得特有仪式感,并从中获得他小大人儿的自我认同。
熊儿子每天的打鼓练习都要求录视频,交作业,虽然常常穿着肥大的睡衣,客厅也一片凌乱;但熊儿子会像在教室一样,“器宇轩昂”地走到鼓前,端坐鼓凳,戴好耳塞,操起鼓槌儿;同时让笨爸爸找好机位、手机备好,一本正经地点头、示意笨爸爸可以开始那句“ARE YOU READY?”然后接一句“OK”回应,开始字正腔圆地“报幕”——“军鼓打法第一条”;接着就是一连串儿的“咚锵咚锵咚咚-锵”……十五条练习,逐一报幕,一气呵成,其间规规矩矩,不苟言笑,和平日的嘻嘻哈哈判若两人。
相似的还有魔术课,尤其是每个周末的表演比赛,熊儿子都会换上人五人六儿的小礼服,跟老师鹦鹉学舌每一句、甚至每个词儿,包括手势的比划,形体的动作。虽然每次表演时,都会看出紧张,但真的和平常疯跑打闹的小屁孩儿状态截然不同,那股认真的装模作样除了可爱,更有一种仪式感。
周末球赛前的跟唱国歌,每天蛋糕英语的金句背诵,班级群里老师拍发的朗读课文……虽然都时间不长,但笔直的站姿,目不斜视的端庄,以及抑扬顿挫强调,在那短短的一小会儿,豁然长大。熊儿子的“熊”跑了,就是个劲儿劲儿的帅气儿子!
说起仪式感,好多人都认可《小王子》里描述的那段情节——狐狸建议小王子每天在相同的时间来“……时间越接近,我就越幸福。如果到了四点你还没来,我就会焦虑,这就是幸福的代价。但是,如果你来的时间飘忽不定,我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准备好我的心情……应当有一定的仪式……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熊儿子的这份不同时刻正在渐渐延长,而他也从最初的小紧张,逐渐放松,逐步脱胎成一个长大了的小学生,并且慢慢品味到了“扮演一个好孩子”的美好感觉。
熊儿子的仪式感从“假装扮演”,到逐渐入戏,如今的上学更让“出戏”的情况渐渐减少,更多的“ARE YOU READY?”提醒着熊儿子,“好戏CAMERAL……”
游泳课时,熊儿子曾被教练罚站训斥,连冷带怕得直哆嗦,却依旧“笔管儿条儿直”不敢片儿汤。他上任何课都有仪式感——是师道尊严的权威,也是幼小心灵对“会这么多”的老师由衷的仰慕。
英语金句短暂得只有一句话,但每次几秒钟的录音熊儿子都要“装腔作势”,连身姿都要特意挺拔一下。也许因为这句话要上传蛋糕群,他暗暗地在和其他隐形的小朋友较劲;只有这时的蛋糕英语才是“大家一起”上课,而上课就必须认真对待。
从小就要求熊儿子说话带“您”。如果是生硬扎耳朵的“你”,必定要挨一手板儿。而去到台湾或西安等外地旅行时,笨爸爸也没特意提醒,熊儿子却特自觉地满口京腔儿。这时的他把说“您”当做一个北京小孩儿的仪式感,客客气气的礼貌中难掩家乡的自豪。
“睡前故事”的仪式是笨爸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结语,以及熊儿子的“明天预告”。随着一句晚安,两个香吻,酣然入睡。要是没有睡前故事,要么是惹了“爸气”,要么是笨爸爸不在家。每次撇着嘴的委屈或一声紧似一声的哭腔“爸爸”,让熊儿子和笨爸爸感觉到了仪式的重要性。
……
每年熊儿子的生日都是在外地或外国过的。笨爸爸曾经跟熊儿子吹牛,“只要笨爸爸在,你的生日礼物永远都会是一次新鲜的旅行……”
觅灯儿阿姨的“23照相馆”是个颇有情怀的小店——每年都会提醒笨爸爸,“该给熊儿子照一组年度照片了……”
从今年开始,记录《童伴》被“强行逼迫”成必须的习惯,而每季结束后的回看,让小小年纪的熊儿子居然有了回忆;
每到二十四节气和中国的节日,笨爸爸都会唠叨些时令美食,“中国人过节就是找个大吃一顿的由头儿。中国节是国学,更是文化”……
笨爸爸收集熊儿子正式或非正式的“绘画作品”,其中的精品美其名曰“收藏”。熊儿子则经常拿着新鲜出炉的“大作”让笨爸爸评判,“您看看,够收藏级吗”……
从最初“爸爸!”“儿子!”的深情互唤,到如今“我只数三下……”的“厉色警告”;从上幼儿园学习各种礼貌用语,到笨爸爸和大爷喝酒时灌输给熊儿子的各种老理儿、讲究;从九九消寒图的点染,到熊儿子照猫画虎的过年福字儿;从磕头的春节、给太奶奶扫墓的清明,到讨糖的万圣节、挂袜子的圣诞节……都是在培养或带给熊儿子一些成长的仪式感。
今天是学校的教学开放日,妈妈一早和熊儿子一块儿上学。笨爸爸特意让穿戴整齐的熊儿子“转过来,爸爸看看。挺有样儿”;他也有样儿学样儿——“妈妈,让我看看。挺漂亮的……”
ARE YOU READY?CAMERAL……人生如戏——一旦开了戏,就得一直演下去。
熊儿子原本想演着玩儿,后来发现演好孩子得到的喝彩最响亮;于是频频扮演好孩子,谁知“观众”当真了,认为熊儿子就该是好孩子,再想罢演逃戏,不行!就得一直演好孩子……演着演着,熊儿子自己也入戏了——我就是好孩子,我就要更多的喝彩……
其实,熊儿子演啥笨爸爸都喜欢。只不过,演好孩子时喜欢得会多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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