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终于肯看我了。
凌晨两点,我醒了。
那个男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再来找我,可我这一个星期里每晚都会梦到他。
梦到第一次与他见面的那晚。
哦,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再一次与他重逢的那晚。
梦里,是那个豪华的不似人间的浴室。
通亮的水晶灯晃着霓虹一般的光晕,氤氲的水汽更是平添了一份旖旎的气氛。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我,语气冰凉的说:
“你喜欢在浴室里做?”
彼时我战战兢兢,正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擦被我弄脏的青色大理石地砖,总觉得做点事也许会晚一点面对接下来的难堪!
初听他的声音我冒气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浴袍。
可却觉得更冷了。
虽然他再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走过来了。
浴缸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余光里,他正坐在浴缸的边沿处,一双长腿修长笔直。
高级的按摩浴缸我只在商场见过,还是陪着陈岚。
刚进来的时候我是看见已经放好了水的浴缸的,我并不认为这一池配着薰衣草香的池水是给我准备的。
所以我压根就没敢用。
只简单的冲了个澡。
“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他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耳畔。
我一瞬间紧张的难以自已。
“山、山哥!...我....”我是想来和你谈谈的。
可我来的时候准备好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恐惧感,超乎了我的预测。
“你怎么了?”
他的手穿过我的腰,玩弄着我腰间的浴袍带子,略带戏虐的问着我。
我忽略他带有侵略意味的动作,鼓起勇气说出我的担心。
“我哥哥...”
我哥现在是我唯一关心的亲人,我必须确保他安全。
“我给出去的钱没人敢动。”
他轻飘飘话,却让我放心可又更加紧张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我已经没有再提出任何要求的勇气。
不管我多害怕,我知道,今晚的交易就要开始了。
我做他孩子的容器,而换来的,就是我爸三百万的赌债和我哥哥的二十万的医药费。
这么来算,我还是赚了。
我自嘲的笑笑,嘴里好苦。
那双玩着我腰带的手再也不满足于在我身前。
猛的抓住我早已松垮的浴袍前襟,只稍稍用力,浴袍就被身后的男人拽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就飞去了浴室的一角。
我吓的紧闭双眼,只听见一声轻微的抽气声,然后一个晕眩就被他拉进了浴缸。
我的双手胡乱抓着,感觉水正顺着我的眼耳口鼻一同挤进我的身体里,溺水的恐惧感让我不顾一切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东西。
“啊....!不、不要....”
浴缸不深,我很快就保持住平衡,抓住浴缸的边缘,在浴缸里跪坐了起来。
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艰难的呼吸着,同时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终于抬头看我了?”
第一眼,他湿湿的刘海遮住了些许眉眼,我觉得我自己眼花了。
又抹了抹脸上的水,我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一道惊雷劈过我的脑海!
怎么....
会是他?
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夹杂着丝丝庆幸瞬间涌上了心头。
的确,就是这么矛盾。
他、他是...
我忘了我此刻全身赤裸的,只顾着看他精致的面庞。
十二年前的他虽然年龄不大,却贵气十足,一身傲骨。
眼前的他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一双眼睛里的深沉却让我觉得陌生的可怕。
他的鼻翼还是那么高挺,微微斜起的嘴角不带一点笑意。
我后悔没有早一点看看他。
否则也不会这般狼狈。
或者,我可以套套近乎,打打感情牌。
然后自来熟的说一句:原来是你啊!那事情就好办了嘛!
只是....
十二年了,当初那个风中少年怎么还会认得我,更加不会对我温柔以待。
我突然庆幸起来。
还好他忘了我,如果知道当初那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如今为了钱做着这等肮脏的交易,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他慢慢的脱下了已经完全湿透的浴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莫名的诱惑感十分强烈。
“哼,看不出来你长着一张未成年的脸还挺有料的!”似乎是没看出我的失神,他轻蔑的一声低语后,挪了挪身体。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现状,立刻就双手挡到了胸前,身子一矮,藏到了水里。
浴缸里的水似乎是特殊准备,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腻的泡泡。
我用这一系列的动作,试图掩饰我乱七八糟的心。
天知道,我水里面的那颗藏起来的心,跳的有多么急促。
我激动地心绪未等平稳,只见他上半身一个用力,就把我压倒在浴缸的另一侧。
“呃...“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盯着他的眼镜,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让自己放松下来理由。
可他的眼里,除了一团墨色,什么都没有。
我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眉头一皱,捏住了我的下巴。
“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
下一瞬,撕裂一般的疼痛席卷我的全身。
屈辱、不甘、恐惧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奋力扭动着自己的腰想要抗拒,他掐着我的腰,使两个人之间毫无间隙,俊颜贴近我的耳侧:“你忘了,你来的使命?”
我的使命?
疼痛已经让我无法思考,我拼命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他宽阔的背因为用力肌肉紧绷,我对他的打击简直是挠痒痒一般。
虽不痛,却烦的厉害。
“你答应过什么你想反悔?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还是....你们全家都不想活了?”
活?
对了,我哥!
我答应的,生孩子。
我答应替他生个孩子。
眼下所遭受的不就是我自己答应过的吗?
如果不是这样,我哥哪里来的医药费,苏国锋那个老坏蛋,还怎么活生生的蹦跶给我添堵。
我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反抗,只是把头靠在浴缸上,忍者剧痛看着头顶的男人。
“人渣!”
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会关心我的安危的少年。
“人渣?”
男人重复着我的话,眼睛本来盯着我的左边锁骨。
那里原来有颗红痣,现在只剩一块丑陋的疤痕。
听着我的话后又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
“我是人渣,那你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哑口无言。
是啊,我又是什么呢?
一个为了钱,出卖身体、出卖灵魂、出卖自己血肉的还算是人吗?
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却再一次掐住了我的脖子强迫我看着他。
我看到他毫无感情的眸子眯了眯,紧接着又开始了动作。
泡沫被荡漾的水波推开,水中一点一点的冒出血色,男人眼里的疯狂清晰可见。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我。
身边的水汽氤氲,终于模糊了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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