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写关于熊儿子开学的焦虑,不禁回忆起笨爸爸小学时的老师……如果形容对小学老师的印象,应该是神圣神奇。
从入学的记忆开始梳理,那会儿好像开学前笨爸爸并没有上托儿所,所以也就没有“幼升小”的准备;只是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就大拨儿轰进了大院里的小学;那会儿的笨爸爸愿意上学,因为学校有同龄的小朋友能一起玩儿,不用在家里带跟屁虫妹妹。。
印象中能记起的有三四个老师,一直忘不掉的首推体育王老师,那会儿还有阶级论的“流毒”,他来自大院外的农村公社,是个“根儿正苗红”的农民,能记住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个大舌头。所以每天早晨的喊操都是“一啊一,一啊一,一啊三四……”。我们小朋友不能学他的口条儿,会被踢的;他很健壮,很厉害,但身处科学院大院,多多少少大家有些歧视他;
笨爸爸的第一个班主任是个特别矮小的董老师,现在回大院有时还能见到,依然毕恭毕敬地尊称一句“董老师好”,她已经是个更矮小的小老太太了,却还记得笨爸爸,“特有礼貌的那个小孩儿”。笨爸爸入学是1976年的冬天,那年狠邪性——中国三大最高领导人相继去世,唐山地震,粉碎“四人帮”……记得哭了许多次,哀乐的节奏萦绕到现在,还学会了叠白花;但每次该哭的时候都哭不出来,就埋头趴在课桌上,偷眼看别人,当看到董老师哭红的肿眼泡儿时,有些心疼和无助,会自然而然地放声大哭……
还有个很漂亮的司老师,像个洋娃娃。那会儿的老师大多是大院的家属,所以出了学校也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老师的身份在小学生眼中永远是神圣的——偶尔看到司老师也排队买冬储大白菜,也搬着小板凳去大院广场看露天电影,会觉得“天女下凡”——不单是好看,是觉得“老师也买菜啊?”她在笨爸爸的心中应该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洞察的“女神老师”……
小学的老师是神圣的。
后来笨爸爸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居然一个礼拜都没上学,天天一早照例出门儿,却把书包藏在楼顶的秘密女儿墙里;然后一路跑去大院墙外的军队营地。那会儿,有一支工程兵的队伍在家门口修建土城护城河,因为挖出了很多玉石、瓷片,所以,他们也承担着保护现场的责任;也就有了站岗的哨兵;笨爸爸旷课就为了去摸摸他们的真枪,运气好的时候还会得到几枚红铜的弹壳……
一周不上课,董老师当然来家访,旷课露馅儿了。而且属于特别严重要背处分进档案的错误,除非转学……记得临走的时候,董老师摸着笨爸爸的头,眼圈儿红红的说,“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大啊!以后可了不得……”
转笨爸爸是带着倔强的戾气和抵触的情绪去的新学校,在这儿碰到了第一个特别会讲课的老师。她个子很高大,年龄也比一般老师大一些,所以叫大王老师;带着镜片厚厚的黑框眼镜,精干的短发,永远套一副沾着粉笔灰的套袖。她能用一块手绢儿,在黑板上随手一画,就是一个特别圆特别圆的“大饼”,之后笨爸爸学会了分数……
而最神奇的是大王老师的时间观念——每次临近下课,她都会整理好课本,“现在,老师收拾好讲台,你们整理好课桌,手背后坐好,下课!”随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下课铃会随着她的话音儿准时响起。到现在笨爸爸都清楚地记得,大王老师没有手表,但每次都能分毫不差地宣布下课。让笨爸爸一直都觉得“她真神奇”,她还教了我们许多速算的方法,高斯从1加到100、国际象棋的棋盘麦粒故事、印度的乘法口诀等,都是大王老师讲给笨爸爸的。所以她的课总是听得特别认真,生怕遗漏了什么更神奇的东西。
而且,大王老师还推荐笨爸爸去上了课外的数学提高班。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个传奇的数学老师——姚老师。清瘦、高挑,特别像《英雄儿女》里面的军长,姚老师应该是爷爷辈儿的,也是周边所有学校都闻名的“最厉害”的数学老师。不是吓唬人的那种厉害,是特棒的那种厉害。
他讲课时速度飞快,却极有条理,让笨爸爸虽然有些懵懂,却学到了新鲜而有用的不一样的思维模式;记得每一次上课,都得紧着听,一句不敢落;结果往往来不及抄板书;对于姚老师留的作业,就像如今熊儿子念念不忘的游戏——回家必须做出来,哪怕熬夜……因为姚老师布置的作业,不但是挑战,更是一种“会做”后的骄傲和虚荣。
小学的老师是神奇的。
如今,轮到熊儿子上学了。最想看到他大睁着双眼挑着眉毛满脸惊奇地跟笨爸爸形容——“爸爸,我们老师可神了……”
但愿神圣和神奇的小学老师也会出现在熊儿子的课堂上、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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